倾听者该做什么?

——RC讨论平台选译

D.(美国):

我一直在回想这个周末我领导的一个专题活动,思考我学到了什么。

我认为,作为一名倾听者我最强之处是保持自己闭嘴不说话的能力。

我记得当我那样做的时候我的倾听会多么有效。我也记得当我在对方诉说的时间里开口说话时,立即意识到我那样做是不必要地干扰了对方的思考过程。

我们谈论过很多这样的事:出身贫寒和劳工阶级的人经常(在自己的诉说时间里)从自己的倾听者那里听到或看到带有同情、安慰、评论的话语或面部表情,以及倾听者的想法,或更糟:倾听者的怜悯。有时候这些反而更强化了我们是失败者或被压迫的受害者的感觉,以为无法为自己思考,忘记我们自己正是智慧的、充满能力的人。

在这个周末活动中,当倾诉者用他们智慧专注于与困扰模式的影响抗争时,有许多次如果我仅仅是坐在或站在他们身旁效果可能会更好。还要尽可能向他们充分的传达我对他们的尊重和信心。

我认为我这个想法可能对很多人有帮助。

J.(美国):

谢谢你所写的。这很重要。我曾经历过也听说过,在尚未足够地倾听对方或充分宣泄相关的困扰以便能够清晰地思考如何支持对方的情况下,倾听者就开始给对方以非随和式倾听或引导。

过快地给予引导有时会传递这样的信息(至少对于我是如此):你不想听我的“故事”。

B.(美国):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提醒—很关键。

另外,一些倾听者倾向给予的引导或冲击源自对某一群体的刻板印象,而不是基于倾诉者自己的经历。

再次感谢这样的提醒:作为倾听者,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倾听、倾听、倾听;我们所能提供的最重要的冲击是我们的带着爱的有意识的陪伴和关注。

E.:

经常我本能的作法是坦诚地爱和倾听对方,但是也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比如我该做点什么让效果更好!(你的想法)将鼓励我信任自己,保持安静地倾听和关注。

I. (希腊):

作为倾听者我倾向于安静地倾听。我的插话大部分只是在提醒对方者我和他在一起。我尝试依靠我的“直觉”——我的倾听能力和对倾诉者的100%的关注。我只在觉得非常必要时才会给以回应。我并不总是保持沉默,但是,说实话,我沉默的时候更多。

多年以来,我很难不让自己觉得,作为倾听者,自己不如那些明显地更主动地给予引导、冲击、建议的倾听者。我不得不断地提醒自己我做的是对的。

在希腊我们用“倾听者”这个词代替“咨询者”,用“诉说者”代替“被咨询者”这个词。我认为它们是很好的词,清楚显示了谁该是说的更多的。重要的是让我们不要自顾自地去采取主动、帮助和“拯救”他人、克服自己不舒服的感觉,而超越我们作为倾听者最基本的角色的界限。

作为倾诉者,我的确很受益于倾听者给我的引导,但我有时仍觉得非常需要我的倾听者闭嘴。我不想把宝贵的诉说时间浪费在苦思苦想该如何做才不伤害他们的感情上面。

在我曾得到过的一些最好的倾听里,我的倾听者只是搂住我,任由我哭泣、发抖、发怒或做任何我想做的。

谢谢你和所有对你的邮件作出回应的人,谢谢你们的提醒让我更确信:要使倾诉者能够宣泄,倾听者该做的往往恰恰是让自己闭紧嘴巴、张开耳朵(和双臂)。

I.(澳大利亚):

我在倾听的时候,有意识地尽可能少说话,主要是通过面部表情展现我的关注和爱。有时我感觉这样做不太对,但是我正在意识到这样的感觉更可能是我自己的困扰而已。(虽然在电话上做倾听更不容易,但仍有可能做得很好)。也有时候我注意到自己作为倾听者自己太多话/太多建议。我能更容易地识别出这是自己的模式化的行为。在我做倾诉者的时间里,好好地处理一下来自这两方面的感觉很有益。

另外,在“愈合二战创伤”研习班里,主持者J.鼓励我们参加讲述自己在战争中的经历的小组。和我们通常的支持小组一样,作为小组的领导者,我们的任务就是倾听、倾听、倾听,以此表示我们是多么关注倾诉者的经历。我参加过几次这样的小组,发现这是非常安全有效的方式让人们宣泄积累多年的情绪。

唐玲 译 陈平俊 校 2013.7
选自RC交流平台(2012/12/4-9)

倾听者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