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一起要做的事是弄清楚如何处理我们内化的烦恼模式,这些模式导致了对女性的性剥削。如果能有一段较长的时间来为这项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就好了——可惜我们没有。(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强力推进,因为重要的是我们马上就来做这件事。
如果对全过程没有足够的了解,就很难看清我们男性所被强迫进入的无意识的、压迫性的、有害的那个角色。我们需要有机会来看看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是如何努力抗拒接受压迫者角色,又是如何被社会击败的。如果只看自己当下的状况,那我们得到的是一个非常不准确的画面。我们需要被一再地提醒,我们的困扰是被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我们努力过。每个人都曾尽其所能地努力思考以挣脱困扰。从来没有人轻易放弃。然而以往的努力都失败了,这就是我们的处境。
我们必须面对的就包括失败本身。这就是需要处理的早期创伤的主要部分——面对我们失败的事实。我们放弃了很多东西——尤其是,放弃了运用我们的头脑来让事情按照我们认为应该的方向发展。其中就包括思考那些在我们还能保持理性的时候试图与女性建立的关系。
我们会觉得带有施害者的困扰比带有受害者的困扰更糟。我们似乎是有罪的。然而,我们又同样为施害者的困扰所困而难以自拔。从真正意义上说,没有人应该为此而受到指责。我们都无法避免它。我们没有人欢迎它。我们没有人选择它。这就是我们的处境。它现在缠住了我们。除了我们自己,没人能解开它。
试图找出那个模式的哪个作用是“较好的”“更值得肯定的”或它的哪一点因为对人们的刺激较少而比较适合提到,是没有用处的,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有机会查看和宣泄那些我们所带有的模式。我们最终需要处理掉所有与它相关的点点滴滴。
我希望你们去思考那些难点。我想让你们知道,在某种意义上,你们带着施害者的模式去待人处事是很平常的。你不该受谴责。你并不是永久迷失和无法康复的。你不是不可接近的。无论羞耻、悲伤和失望以何种形式出现在你的脑海中,它们都只是旧的印记而已。你会从从中康复。
在我们把这些事弄明白之前,可能很难为自己感到自豪。我们很容易因为曾经犯过的错误而再受刺激。我们会为了它们而责怪自己:“我应该能够……”好吧,这是一个数学论证。总是有可能避免以我们的模式来待人处事。只面临一次挑战的时候,成功的可能性很大。遇到五次那样的挑战,我们仍然有可能成功应对五次。那么当有一万次挑战等着你的时候会怎样呢? 完了。(笑声)我们犯错的几率是相当高的。
我们总能去接受挑战,总有获胜的机会。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总是成功——但我们需要知道我们总是有机会的。我们不因为自己不是总能把事情做得完美无缺而谴责自己也很重要。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已经做了。没法改变了。也不需要改变。确实需要改变的一件事是模式对我们思维的影响。改变这一点是我们要一起做的事。
我们要做的是找回全部的活力。每当我们不能战胜我们的模式时,我们就会失去一点活力。无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无论它对你产生了什么影响,无论你或你周围的人带给你自己什么伤害——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能摆脱那些困扰。
我们不能掩盖施害者的模式; 它露头了。所以,当我们处理它时,我们得原谅自己还没有完全打败它。原谅我们自己会带来重大的益处——在我们的思维方面,在人际关系方面,对于与我们有接触的女性也是如此。
我们正在做的这件事可以让每一个人回归,愿意和大家相处。我们只不过因为社会对待男性的方式而背负着一种特殊的困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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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欢 译 陈平俊 校 2020.3
选自Present Time, 2019年7月刊,25—2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