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五岁男孩的母亲的思考

                                                                                 五岁孩子的妈妈 （美国）

    我的儿子今年5岁。他对人们所从事的工作很感兴趣。特别是，他喜欢思考、学习并以自己的办法去表现如何救火、清洁、烹饪和摆盘布菜、种植蔬果、建造物品、帮助生病或受伤的人、挽救人们的生命等等。他喜欢了解从事这些工作的成年人。他注意到有些工作主要是由男性或女性来完成。当人们用诸如“消防男人（firemen）”，而不是“消防员（firefighters）”这样的词时，会引起他很大关注。

    当他第一次听到“消防男人（firemen）”这个词,他不是很明白，就想要去弄明白。在这之前他只听过“消防员（firefighters）”这个词。儿子一开始以为消防是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的活动，到后来却发现它是把女性排除在外的活动，能观察到他的这个转变过程很有意思。儿子的反应与性别歧视相关的模式是相冲突的，这些模式让我把性别歧视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是世事运作的一部分。他的反应提醒我，将女性排除在任何人类活动之外的现象从来都不是正常和正确的，而令人恼火的是现状正是如此。我和他谈论了很多有关性别歧视的话题，因为在解答他的诸多问题时常常会涉及到该话题。成年人常常觉得说话用词不是什么大事。而孩子的反应正好能提醒我，充斥了性别歧视的语言对形成我们的世界观的影响有多大。

    儿子会注意到我有时候未注意到的性别歧视。有一天他问我：“为什么女孩只可以喜欢粉红色和紫色，但男孩却可以喜欢所有的颜色呢?“这个问题让我吃惊。在我看来,女孩可以喜欢所有的颜色,而男孩却不被允许喜欢很多颜色。我认为儿子在颜色偏好方面多少避免了男性所受压迫的影响，尽管不是完全的避免。在这件事上,他注意到我尚浑然不觉的性别歧视的一个方面,就是对女孩和女人们该偏好什么颜色的真实存在的“规范”。 

    回到性别歧视如何影响女性可以从事什么工作这个问题上。对我的儿子极其重要的信息是，曾经有一段时间不允许女性当消防员、警察、医生和建筑工人。对他也很重要的信息是男性和女性都为改变这一现状努力过。注意到尽管大多数消防员和建筑工人仍然是男性,但有一些是女性，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注意到护士大多是女性,但也有一些是男性，对他来说也意义重大。他注意到人们什么时候会使用带有性别歧视的语言，想要表演和讨论那些情景。所有这些都会极大影响他的世界观。他知道性别歧视对人有不良影响，限制了人的发展，明白人们已经并将一直为终结性别歧视而努力。

    性别歧视是那些最古老的压迫中的一种,也许是最古老的那个。男权统治和性别歧视的模式在人类历史和文化中根深蒂固。它们是慢性模式，深刻地影响着我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而很多时候我们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今天我走过我所在城市的机场。在墙上，我看到了几十年前参与决定建造这个机场的所有政府官员的名字，他们都是男性。现在的市政府不再是这样了。然而我依然注意到，现在我生活的这个社会在很大程度上还是由男性来决定、设计和领导。当然,女性一直在起着众多的、不显眼的领导作用，并做着大量的工作来维持种族的延续。但今天早上我注意到(我经常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我生活在其中的社会的结构的大部分是由男性决定和设计的。重要的是能注意到这件事，去宣泄、去挑战和和改变。

    女性能够充分活跃在社会和制定政策的每一个方面对于人类的解放以及未来的生存和繁荣是十分重要的。我认为这个问题有两个方面。一个是男性和女性需要坚持女性在各方面的参与，要处于做决定的中心位置。二是,我们作为女性,需要唤醒我们自己的心智,让其不再受制于性别歧视、内化的性别歧视、对男性的僵化模式或领导模式的盲目效仿以及任何其他的困惑。

    我认为这两者缺一不可, 也不存在谁先谁后,而是需要同时并举。只有当有足够多的人决定和坚持女性必须领导并居于决策各项事务的中心位置时，女性才能作为真正的自己来主导事务。我们坚持女性成为人类活动的任何方面的积极参与者和中心决策者，而不是等待合适的女性领导层的出现。我们不能接受将女性排除在决策和权力角色之外的状况。我们不能以为有一个好的想法就够了，而是要去实现它。我们是被系统地排除在外，除非女性能够位于一切事务的中心。

    关于美国当前的总统选举,我认为我们在这个社会里都被训练得极大地低估了一个女性美国总统会带来的深刻的变化。我写这篇文章不是为希拉里·克林顿竞选，而是要说，且不论总统这个角色所有的非理性以及美国整个帝国存在的压倒性的非理性，人们所持有的深刻的性别歧视的困扰将会因为一个女人成为美国总统这件事而受到巨大挑战。我认为其影响的深远程度将远远超出我们大多数人在大部分时间所能注意到的。

    我的儿子现在想了解地方政府和国家政府的一些基本概念。随着他越多地了解政府,我敢肯定，长期以来曾不允许妇女投票这件事对他意味重大。对他也同样重要的是，女性甚至在更长的时期内被系统地排除在政府之外,远离那些能够做出有关我们如何生活和如何把我们自己组织起来的最重大决策的关键位置。我认为对儿子将很重要的是，女性和男性一起奋斗去改变这一现状。

    我认为宣泄性别歧视对人类存在所产生的深刻影响会有益于相互咨询者。我们来终结这样的现象——系统化地否定占人类人口的一半的女性拥有决策人类和地球事宜的完整权利——这件事有多么重要。我知道，与儿子的沟通以及思考他作为一个男性在这个世界上的成长,让我看到在哪些地方我对于性别歧视已经麻木不仁，以及如何去处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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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建水 译  陈平俊 校  2017年1月

译自RC电子邮件讨论平台2016.5